【卷2 支柱】第五章 别的意思
＊菌菇 芮哥回京
＊杀人凶手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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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是菌菇吗？”
陈雨孜和王秋茹进了锦衣卫大门，发现有个人背着包袱蹲在地上，被一群猫猫狗狗包围。
“是我呀，刚回来！”闫明筠转头打招呼，脸上挂着撸猫撸狗的幸福笑容。
陈雨孜对她招猫招狗的事见怪不怪了，就抬起手里的食盒，问:“看样子还没去汇报吧，先和我们吃点东西吗？”
闫明筠要先去见段指挥使。毕竟她是擅自去了北疆，回来不赶紧解释说不过去。在北疆的发现也得及时汇报。
果然段艺璇看见闫明筠就说:“知道回来啦？”
闫明筠局促地站在一边抠手，段艺璇不再逗她，让她交代清楚了自己休息去。
“那我先走了。”刘增艳拿起公文，自动回避。
“你也听听吧。”段艺璇示意两人都坐下说话。
闫明筠把去北疆的原委和见闻都说完，又补充道:“北疆基本没有隐患了，问题在外敌。北元目前是主战的大王子掌权，在往边界增兵，所以李艺彤前辈还留在北平……对了，晓艳让我给你带封信。”
孙晓艳在信里问候了老战友们，其他内容和闫明筠口述的差不多相，但末尾提到了北元粮荒、我朝神武卫部分将领疑似私下卖粮。她无权过问，只能给本卫提个醒。
既然粮荒，北元怎么还敢挑起战争？部将战前卖粮给敌军这种叛国行为，李艺彤毫无察觉？段艺璇决定等会儿去一趟内阁，让那些文官头头商议。
闫明筠走后，刘增艳问:“我们还能不能去南海？”
几年前徐子轩遇害实在南海，最近江南织造局运丝绸的船出事也是在南海，她们本来打算去把两件事一起查清。
都答应好了，当然要去。段艺璇表示处理完手头紧急的事就去，刘增艳却预感蓝廷离不开她。
嗯？段艺璇笑了，说她离不开刘增艳才是真。
“少来，我走了。”刘增艳再次抱起公文溜走。
“姐姐？”
段艺璇抬头，看到这次是赵佳蕊拘谨地站在外边敲门，就笑道:“哎哟，稀客啊，赵小侯爷不是来提亲的吧？快进来坐。”
什么提亲。赵佳蕊忽略掉这句话，进屋坐了左边第一把交椅，一本正经道:“我在外面凑巧发现了你们要找的那个李四，已经叫人暗中跟着了，需要现在带过来吗？”
段艺璇问清楚了李四在哪里，就拜托赵佳蕊让手下继续跟着李四，保护好这个重要人证。赵佳蕊答应了。
“还有什么事？”段艺璇笑眯眯地问。她想，发现李四这种事明明通灵传音就行，不需要当面说，既然小赵亲自来了蓝廷公署，肯定不止这一件事。
赵佳蕊拿起茶盏又放下。
第四个来找段艺璇的是由淼。因为陈雨孜带着客栈那些人参观了一遍锦衣卫的各种刑具，终于有个伙计禁不住吓给出了新的供词:李四等扬州河工入住客栈当晚，就有两位锦衣卫大人来打听过他们是否住在这里，问完话就走了，没进去，只是让客栈的人别把这事说出去。
段艺璇蹙眉:“问清楚了是什么样的？”
由淼答道:“那两个人穿的私服，还戴了斗笠和面罩，看不出样貌，只看到刀和腰牌……疑似是恩阁的人。”
锦衣卫换代之后，对各类兵器法器都管得挺严，绣春刀更是每一把都刻有各司标志和个人编号，遗失或损坏都要登记在册。由淼也想凭刀认人，但客栈伙计说大晚上遇到锦衣卫太可怕了，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想了半天也只能回忆起两把刀鞘上隐约有个紫色的图案，还不敢肯定。
难怪。段艺璇脸色很冷。
“段哥，段哥？”由淼叫了两声，又在段艺璇面前晃晃手。
段艺璇回过神来，却以下达命令的语气说:“别查了，这两个案子我一会儿就让马玉灵销掉。”
由淼当然不理解，据理力争道:“大人，锦衣卫对内对外都一样，我不认可因为同袍有嫌疑就放弃追查。况且仅凭这条线索还不能断定凶手就是恩阁的人，或许……”
“这两个案子锦衣卫从来没接手过，你们不要再管了。客栈的人等会儿移交刑部，让他们查去。”
段艺璇不容置喙。
像皮球一样把案子踢给刑部，由淼不甘心，陈雨孜倒松了口气，安慰她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几条小鱼好好活着不好嘛。”
王秋茹也说:“我也觉得。刚才我去打听了一圈，扬州军政官员除了陛下派的，不是小鞠前辈的就是李艺彤前辈的，现在出了问题，不管是哪边造成的……”
不管是哪边造成的问题，伤的都是恩阁的脸面。外人都传锦衣卫蓝廷和恩阁有世仇，其实两司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经常一起活动是老传统了，只是越到后来越避嫌……王秋茹觉得，段艺璇应该是不想雪上加霜，伤恩阁脸面的事不该蓝廷去做。
即使如此，由淼觉得也不该交给刑部去做。现在有嫌疑的是锦衣卫恩阁，锦衣卫只归陛下管，刑部怎么可能查得下去，无非装模做样最后不了了之。那几个河工在京城枉死，扬州或许还有一大群河工生不如死，刑部会在意？何况由淼心里并不认为恩阁同袍会为了维护前辈做出杀人灭口的行为。她相信真凶另有其人。
“我们要相信指挥使大人的脑子。”
陈雨孜拍拍由淼，又告诉她:新任刑部尚书，曾经受过李艺彤将军的恩惠，在他帐下当过幕僚。
难怪段艺璇要移交案件给刑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即使李艺彤和鞠婧祎本人不忘初心，难保他们手底下的人都不出问题……刘增艳私下也说过，政局变化太快，鞠、李、孙、徐本来就各有势力，扳倒皇帝陛下之后没了共同敌人，恐怕不会一直相安无事，朝廷迟早又有“党争”的毛病。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问题——扬州贪腐暴露。
相比于花戎案，这都不算什么事了，蓝廷只管秉公办案才对，可赵佳蕊的恳求还是让段艺璇改了主意。明面上还让属于李党的刑部尚书去查吧！
“怎么心不在焉的？”
邵雪聪一回屋就发现赵佳蕊蔫蔫的，仿佛经历了什么大难。
赵佳蕊难过地回答:“以前我单知道段艺璇当那个指挥使辛苦，不知道竟然这么辛苦。”
说什么呢这是。邵雪聪递了一盒糖给她，问:“新官上任，遇到难题啦？”
“唔……希望我没有做错吧。”
赵佳蕊吃了几颗糖，又在邵雪聪的注视下喝了半瓶水，打算去漱口，就听到刘闲通灵传音说“人跟丢了”。
“怎么就丢了？在哪丢的在哪找！”
赵佳蕊差点气死。她不知道李四是被赵天杨和马玉灵偷偷带走的。
“小公子？这是……”李四一眨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小巷子里，竟然还看到了两位恩人。
“嘘。”
等墙外脚步声渐逐渐远去，马玉灵才开口说:“刚才我们为什么不用传送符？”
可能锦衣卫躲躲藏藏已经成了习惯？赵天杨默默掏出随身携带的传送符，将三人送回蓝廷公署的密室。
由淼、陈雨孜和王秋茹三人也才接到段艺璇的密令，刚刚走进密室。
段艺璇揣着孙晓艳的信要去内阁，刚走进皇城，在龙虎卫衙署大门外遇见了熟人——忙着从马车里搬东西出来的孙芮。虽然只露个背影，段艺璇也能肯定这人就是孙芮。
大箱子也就算了，看到孙芮搬出来一个小盒子，段艺璇悄悄靠近，快速地把那个盒子塞回马车里。
“干啥……又是你。”
孙芮瞪了段艺璇一眼，认命地自己再次去捞那个盒子出来。
段艺璇还想动手，这次不幸让孙芮一把按住，还被语言教训:“好你个段艺璇，一见面就给我捣乱，剩下的行李你都帮我搬完了再走！”
段艺璇嚷嚷:“龙虎卫大将军当街暴打锦衣卫指挥使啦！”
皇城内除了皇宫就是各个衙门，路上往来基本都是官吏，孙芮在外边还是要面子的，当下就放了段艺璇，但口头上不能认输，就说:“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御史弹劾你。”
锦衣卫被骂可太普遍了，御史有头铁的弹劾也无所谓。段艺璇不受威胁，站起来整整衣服，正经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津州没事了，我和大哥轮换，这次我带一些阵亡将士的骨灰回来……也要去给将士们请功。”
段艺璇沉默了一下，没问津州战役伤亡情况，帮她搬完剩下的东西才进宫。
“等等。”
孙芮把那个小盒子抛给段艺璇，说是在津州看见小玩意顺便买了回来送她的。
“谢谢，”段艺璇接住盒子，顿了一下，认真地问，“你没有别的意思吗？”
孙芮怔住。
十几步的距离，她听得清楚，也还看得清段艺璇的表情。
其实，段艺璇是想问龙虎卫大将军对帝位有没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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