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 冰雪】第七章 意料之外
伏笔太多的报应就是每天都在弃坑边缘挣扎👋
今天终于又憋出了一章！虽然离大结局还是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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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挺美啊你。”
“只有你是我意料之外。”
“现在？”
“现在你是别人的意料之外。”
且不知谁在黑暗中对话，自京师而来的春风吹灭永固山下星点灯光，只余颜沁一身月光，更显柔美，袍服暗纹也显现出来，原是并蒂莲花。她眼眸中不只一弯明月，更像是远方人的倒影。
蒋芸已在通灵阵中说明，卢天惠轻轻拍了拍颜沁：“迟来的绳之以法，也是交代。”
杨冰怡已和段艺璇各退一步谈妥了公事，掀了帘子出来，招呼负责各处值夜的人去重新点燃各个火把或灯笼。
段艺璇回到她和刘增艳的帐篷，无人入眠，宁轲还拿着书边看边等她。
由于那本日记比较厚，宁轲先翻了最后几页看，先确认了那支传教小队到南洋后没联络上炎灵宗，还屡屡被当地居民驱逐，偶然被江南织造局的船队救济，不久后却遇到了风暴。这可能是沉船的原因。
奇怪的是，他们不像单纯的传教士，从英吉利出发，航行大半年，每到一处就打探当地金银矿物、山川河流、特产、人口、领袖等情况，并且做了详细记载。
没想到江南织造局的船队竟然是遭遇天灾。刘增艳微微皱眉：“也就是说，我们这边的事，西洲教会还不知道？”
宁轲不敢肯定，只说：“或许吧。但他们显然是有野心。”
虽然大凉闭关多年，民间走私屡禁不止，广州的中泰暗卫多少也知道一些，西洲教会以及世俗王国扩张的野心一日胜一日，只是皇帝陛下视而不见罢了。许佳琪已奉命整顿东南海防，朝野上下都知道取消海禁是迟早的事，大凉总会与那些异邦人在海上交锋，但不是锦衣卫现在该担心的。
段艺璇把宁轲的话一五一十转告太子詹事吴哲晗，让朝廷知会广东水师去潮汕附近搜寻一下。当然，现在应该救不回人了，打捞沉船也并非易事，而中泰暗卫大部分官员正在奔赴北境，只能指望还留有几个人能去帮忙。
刘增艳又问：“害贝楚涵她们的人是谁，有眉目了吗？”
段艺璇摇摇头。各人独门功法一般保密，遇事时各司指挥使虽然愿意告知，都被她一一排除了。不管啥功法，能做到那种以假乱真的程度，至少得有元婴期境界，而锦衣卫囿于繁琐事务，突破结丹期的都屈指可数。尤其张怀瑾，与风系、空间系都不沾边，还一直卡在筑基中期。
宁轲冷不丁问：“那刘姝贤呢？”
段艺璇和刘增艳对视一眼，不可思议，说：“没理由啊。她是练空间系，但不是这种，当时还在打架。”
“实力可以隐藏，立场可以改变。虽然不知道你们散步和她聊了什么，但她一回来就打人，不奇怪吗？听说恩阁就她俩最聪明，这时候不浑水摸鱼攒点功劳，干嘛一起找事关禁闭？”
当年的“笨蛋王”一反常态来了这么一波推测，让段艺璇不禁怀疑宁轲是不是哪里磕着碰着，突然开窍了。实际上，宁轲单纯是因为失去灵力，无事可做，只能多多用脑。
不过，刘姝贤打架一半原因是为了保护张怀瑾，这不太好直说啊。
“你说的有道理。”段艺璇先对动脑筋的下属表示肯定，才说关都关了反正她俩掀不起风浪，先把妖兽解决了回去再审。为了彻底驱除妖兽，她已经从宋昕冉那里拿了另一只玉戒，准备明天深入冰原寻找妖王。
闻言，刘增艳吓得腾地站起来，焦急道：“你想去单挑？这可不是单挑啊段艺璇！你带着那玩意儿去了，妖兽肯定也跟着往回走啊，你要对付的可不止拿一只千年老妖怪！”
“我知道我知道，哎呀，你们先听我说……”段艺璇把刘增艳拉回座位上。
刘增艳所说前有妖王、后有追兵的情况，四司指挥使自然有考虑到。因此，总的计划是请几位勇士和段艺璇同行，杨冰怡留下指挥其余人和各派修士在她们成功之前分别负责守住长城、抵挡火墙以外各处妖兽，避免她们被前后夹击，并且保证随时接应她们回来。如有万一，还有从广州、渝州来的同袍们顶上，届时以张琼予任都指挥使。
“那你们考虑到冰原妖王了吧，你说去还东西，人家不把你当贼？千年不败的老东西，近百年没人挑战，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你怎么活着回来？”刘增艳仍然眉头紧锁。
人可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但不该用来白白送命。段艺璇对此哑口无言。
恰在此时，蓝廷通灵阵传来久违的由淼的声音：“段哥，刘姝贤前辈和你说了吧？还有件事，莫莫前辈的剑识——冰原妖王待产，是最敏感也最脆弱的时期。”
这下轮到段艺璇猛地站起来了。机会！而且莫寒就在妖王身边！起火时由淼便接收到极北之地飘来的剑识。若不是大火隔绝，可能更多人知晓。之所以没借刘姝贤之口传达，实在是她心血流失，来不及说完，不得不拖到自己清醒。不管深夜时分，她一睁眼就急于告诉蓝廷众人，吓了彭嘉敏一跳。
“好样的，大功一件！悠唐没做完的事，可以由我们续上！宁轲，帮我记下来，回头好请功！”段艺璇激动得一顿夸赞。
由淼唯一忽略的只有一件事——刘姝贤也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莫寒的剑识，却隐瞒不报。当然，这不能怪由淼，她又不是刘姝贤肚子里的蛔虫，更不知道莫寒现用的古剑是刘姝贤所赠。
得知莫寒已在冰原，刘增艳才松了口，同意段艺璇去冒险。段艺璇便在锦衣卫通灵阵中发起邀请。
深更半夜，没睡的人不少。对自己认知清晰的冯思佳首先说：“动手的事我还是算了，让我去和北元人吵……不是，议和吧。”
段艺璇说：“去吧去吧，我本来就推荐你噢，小北~”
蒋舒婷有点想和冯思佳一起去，不过橘台众人纷纷劝阻，她们担心天马行空的蒋舒婷会冒出一些怪话，万一李艺彤都兜不住，可就影响大局了。如果说冯思佳是人才，蒋舒婷就是鬼才。
郝静怡说：“为了万世太平，我军承诺不轻易派出蒋舒婷！”
“行吧，既然大家这么抬举我，把我当作底牌，我就先不去了。”蒋舒婷很自然地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律楼人对议和这种耍嘴皮子的事不感兴趣，杨冰怡却劝说宋昕冉放弃和段艺璇一起冒险的想法，叫她参加议和去。李艺彤摆明了是要给后辈们送功劳，橘台正经派了冯思佳，那律楼派宋昕冉去最合适了，将来履历上可以好看一些，她的杀手出身少一些诟病。反正不用能说会道，露露脸就行，她坐在议和场地吃瓜果点心都无所谓。
祁静附和：“你就去吧，动嘴吵架有人做，你动嘴吃就行了。”
宋昕冉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恩阁大部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等天亮了被叫醒，好像对两边都不感兴趣，活像一群老兵油子。青钰雯倒是有点想去会会冰原妖王，毕竟是悠唐未了的心愿，她还记得。悠唐全盛时期，也曾浩浩荡荡穿越草原、沙漠、山林，抵达冰原，只是未能深入。这次领头的依然是段艺璇，同行者已经有了全新的人选吧。
陈倩楠看穿了她，勾肩搭背道：“什么什么，青钰雯儿，想去哪儿就说嘛！铁定陪你走一趟！”
“去去去。”青钰雯扒拉开陈倩楠，洗漱完了便去领早餐。
蓝廷众人已经干完几盆饭，散坐在地上喝水。段艺璇、刘增艳、袁一琦、颜沁、张智杰、陈雨孜和刘倩倩陆陆续续站了起来，都穿戴整齐，一身宝蓝色暗纹圆领袍在素服人群中相当耀眼。这意味着她们领了极危险的差事。当然，进入冰原之前她们会再换上不醒目的装扮。
所有人跟着起身，作揖送别。
“全须全尾回来啊。”许杨玉琢叮嘱袁一琦。
袁一琦还惦记着小时候听说的冰原雪鱼，宣称会带一条全须全尾的回来给橘台当金鱼养。当然，她不是完全奔着这个去的。
“第一次听说上战场要带伴手礼回来的……”张昕哭笑不得。
全场只有沈梦瑶微笑，而蒋舒婷表示了明确支持：“等你的鱼哦，琦琦。”
“怎么像是去春游……哎，为什么有沁姐？”刘洁小声叨叨。
宁轲默默将土豆交给了陈雨孜。刘倩倩收下了张月铭送的一个橘子。段艺璇走之前只是拍了拍小马屁股，又看了杨冰怡一眼。
等七人小队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冯思佳、宋昕冉也动身赶往神武卫大营，杨冰怡站到高地上，指着背后浮现出的巨型地图，开始部署抗击冰原兽族。三分之二的锦衣卫要分别到达火墙以外，五人一组各占据一个点，其余人留在北都以备不测，听沈梦瑶号令，同时注意防御从海面上来的妖兽。大漠狮子山再次被视作重要据点，杨冰怡会到那里统筹全局，特地点了马玉灵、王睿琦、郝静怡和田姝丽一起。
战线拉得太长，要不是有各派修士，单凭锦衣卫还真扛不住这次劫难。可炎灵宗宗主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呢，冯薪朵、黄婷婷也没了影。即便由淼归位之后，炎灵宗那点把戏不足为惧，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众人散去后，马玉灵问“那炎灵宗呢”，杨冰怡只给了她一个“不足为虑”的眼神。
午后，三位指挥使去与各派长老会面。马玉灵在营寨内巡查，看见田姝丽、邵雪聪、李慧、黄恩茹和芦馨怡一起出门，就问了一嘴。
“我们去海边看看情况。”芦馨怡变得更为谨慎，带齐兵器和法宝，拿出了杨冰怡签的手令给马玉灵检查。
“好，今晚平安回来。”马玉灵也认真看了手令才放她们出去。
从永固山飞到北都以西的临海镇，快的话不需要一个时辰。她们的任务只是简单探查一下冰原兽族中水怪、飞禽一类是否接近大凉，就算把北洋逛一遍，也要不了多久时间。马玉灵想当然以为今晚还能一起吃晚餐。
只是，世上总有些意料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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