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 05
更新更新
🚓🚓🚓🚓🚓🚓🚓🚓🚓🚓🚓🚓🚓🚓🚓🚓🚓🚓
除了时间规划局，市中心还有常委会、法院、检察院和公安厅等机关单位，以及一元银行等大企业，几乎是挨在一起的。段艺璇回到局里，下属们对着新机甲啧啧称奇，还能听见外面工人、市民们愤怒声讨常委会主席。
马玉灵已经向市公安局长王奕和市一医副院长吕一打听此次事件的人员伤亡情况，心里有个底，看到段艺璇身上已经处理过的外伤，就又松了一口气，关心起外面的事:“姐，高主席那边我们真不管了？”
不管吧，那么多人命在那，万一闹大了马玉灵也担心局里会被上面训斥，说不定事后那个高主席还给她们小鞋穿;管吧，越权，还可能招仇恨，也被群众当成敌人。
段艺璇挥挥手:“自有人去管。我们无线电还能用吗，马上叫所有人回来！”
通讯设备时好时坏，没能联系上芦馨怡和沈小爱。马玉灵就先向段艺璇汇报了田姝丽去监狱问话遇到炸弹袭击的事情。
48区监狱风评不错，突然发生这种事，只能说是幕后黑手杀人灭口。八成狱警中有他们的人。段艺璇想了想，只说:“在哪个医院？你先去给她办转院，安全点，送到军附医。那个典狱长也一起吧，就说后面还要拜托她配合我们的调查。”
郝婧怡本来都想背着田姝丽、拉着王睿琦跑了，只不过出了病房的门就被护士们抬回床上。马玉灵一去，干脆给她们三个都办了转院，路上还买了三份点心。
“我们能去？”
郝婧怡倒不抗拒，只是质疑入院资格。她知道，军附医秉着军人优先的原则，实际上不会接收其他身份的病人。那天王晓佳能进去还是分区军队司令蒋芸授意的，现在马玉灵能办成这个手续，自然也是走了蒋芸的门路。
“走！”马玉灵搭乘第三辆转送病人的车，拉上车门，先瞧了一眼前面的司机，才和躺着的病人王睿琦对视。
“我很安全，没被发现。”王睿琦小声说。
马玉灵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只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尽管段艺璇已将“沙漏”从“三一二失踪案”真凶名单中划掉，对任何一伙时间强盗的监视都不会停止。毕竟她们的天职就是预防、打击这类罪犯。
“凶手还是个谜，但我们有了突破口，一是杨冰怡，这得等一两天……保护好她，还要为她实验室事故降低影响。”
段艺璇在小会议室里讲话。关于她和杨冰怡在地下相遇的事，前前后后向下属们说明了。没人提出异议。如果杨冰怡与失踪者关系匪浅，能提供办案人未知的线索，那么要暂时帮她洗脱“危害公共安全罪”啥的也行。有把柄在手，日后也方便……
“第二个突破口是什么？”彭嘉敏问。
段艺璇没有马上回答，转头问闫明筠记不记得去亭午村刘姝贤家问话的情景。闫明筠放下笔，挠挠头开始回想:“嗯，记得……亭午村又远又旧，她们住那儿，防备心重、没请我们进屋说话，挺正常。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一些禁书。幸好段艺璇出门戴了眼镜，即使站在大门口外边，被刘姝贤和张怀瑾挡着，还是把乱七八糟的客厅瞄了个大概。她确信架子上有一套“鲁迅”的书。
在座诸位没啥反应。段艺璇解释:“你们不知道吧，那是旧世界一个中国文学家、革命家，据说他的作品早就被踢出主流……大灾难期间许多文艺作品被毁，莫学姐救了一些，我亲眼看到的，其中就包括刘姝贤家那套《鲁迅全集》！那可是全地球唯一一套了，虽然被列入禁书名单……”
最高常委会列出的禁书名单可太长了，没啥人理会，毕竟连段艺璇的圈外作战手记都“有幸”列入其中。能够留存下来的旧世界文艺品不是在富豪家就是在博物馆里，普通人更没机会去看。所以彭嘉敏边记笔记边表示:“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有这东西存在。”
不过，莫寒将珍贵且违禁的文学作品转赠刘姝贤，只能说明她们关系不错。总不能以“私藏违禁品”罪名逮捕刘姝贤吧，这没意思。
“不，我的意思是……”段艺璇停下来喝了半杯水，接着说:“刘姝贤肯定不仅仅是前区长莫寒私人产业的代理人，很可能还是她联络一些非官方团体的中间人……好好盯着。”
下属们一头雾水，不知道段艺璇哪来的推测。其实段艺璇说“非官方团体”还是太客气了。
刘姝贤此时正吭哧吭哧修理家门。从邻居们的议论中得知市中心出了大事，才赶紧收了工具回屋里，叫张怀瑾别上班了好好在家待着，自己则戴了口罩准备出门。
很不幸，刘洁就是在常委会看大门的，指定躲不开那场祸事，刘姝贤猜她“没给怪物弄死估计也要被人民群众围殴了”，着急去救。还有那个便利店小妹刘闲，也得救。
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两头怪物出现，又恰好有人闹事？张怀瑾想着，随手拿了电蚊拍跟上刘姝贤的脚步，就问:“不会是那个‘王老吉’干的吧，事先没跟你透一点？”
刘姝贤刚跨上自行车，一脸无奈。人类社会重建二十多年了，罢工此起彼伏，民间逐渐形成各种反政府、反资本家甚至反社会团体，其中极端狂热分子被贬义地称为“老极”。由于那位头领恰好姓王，都受过莫寒帮助而已，又没隶属关系，加上立场不同，平时对刘姝贤可不算客气，刘姝贤私下就叫他“王老极”，顺便纪念旧世界。
踩着自行车飞快离开亭午村，无人修理的公路已经坑坑洼洼，刘姝贤还踩得飞快。直到有进城关卡要停下来检查居民卡何况健康证，两人放慢速度，张怀瑾喘了口气，忽然冒出一句:“你真的很相信她。”
刘姝贤知道，这里的“她”是指莫老板。
自从张怀瑾和刘姝贤被中央大学开除，她们不得不迁居第48区，靠打零工过日子，莫寒的欣赏使她们有了正式工作，虽说不能大富大贵，至少不用担心下一秒就死亡。然而，张怀瑾始终觉得，她能在分区大学从讲师迅速升到副教授，多少说明莫寒是有意利用。如果只是好心帮助，何必这样？再加上莫寒洗脑刘姝贤那些话……别的也就算了，那份名单就很奇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姝贤其实可以理解张怀瑾这份“多虑”。
“她给我们可以活下去、可以做选择的机会。路是自己选的，怀瑾，我不走她那条路，就像她走不了我这条路。”
莫寒已经做到了顶，不像刘姝贤这样在底层摸爬打滚的人还有机会自下而上搞。
张怀瑾不说话了。她知道第48区大大小小“非官方”团体中鱼龙混杂，既不向政府妥协又不支持暴力的周诗雨早就被推上风口浪尖，容易让双方利用。相比之下，目前只在暗地里搞武装革命宣传的刘姝贤都不算危险了。
“得了得了，她都‘失踪’一个月，整个区会失控的都失控的了，还怀疑个嘚。”刘姝贤说着，掏出居民卡和健康证往关卡冲。
城区还没被封控，有人窃窃私语议论市中心的事，有人大声疾呼一起去拉常委下台，也有人匆匆忙忙只顾着自己。刘姝贤让张怀瑾很紧自己，避开人群，绕小路赶去市中心。
“她真死了？”张怀瑾忽然问。
刘姝贤沉默了一下，眼神有点冷，很快又恢复正常，只说:“我要知道早跟那个段艺璇儿讲了，悬赏金它不香吗，都穷死爷了快。”
时间规划局开出的悬赏金确实很诱人，比她们全部家当加起来都贵。张怀瑾毫不怀疑刘姝贤一有线索真的会去领。毕竟物价越来越离谱，市场上连白菜都卖30m一小棵，糙米2h一斤……普通工人一日工资才10h啊，更别说刘姝贤现在没个正经工作还欠着高利贷。
“说起来，那个段局长可能还盯着我们，你出门注意点。”
听了张怀瑾的提醒，刘姝贤脚踩自行车嘴里跑火车:“爱叮不叮，等会儿顺便买盒蚊香。”
她俩赶到市中心，只能下车小心翼翼步行。伤员被抬走，碎成渣的路面和建筑可还没清理。人群聚集在常委会正门骂骂咧咧，被警卫们和公安局的人一起阻拦。高雪逸坐在警卫室里，人已经缓过来，面沉如水，叫手下尝试联络分区驻军以及最高常委会……糟糕的是王奕拒绝了她“开枪驱散不法分子”的要求，只说想办法送她去医院。
被怪物弄伤是很容易感染病毒的，可第一医院的医护已经全部离开。高雪逸听着外面的叫骂声，知道自己走不了，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只说:“不用了王局长，等军队过来就好。”
军队很快到达，但他们听蒋芸命令，不能对平民使用武力，只能勉强将双方分开，试图开路送高雪逸去医院。一看高雪逸要这样躲开，人群更加激动，连军队都不怕了，一股脑往前冲。眼看事态就要升级，王奕忍不住摘了警帽对高雪逸说:“主席，他们的要求不过分……”
放回被殴打、被拘留的无辜群众，赔偿损失，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禁止强制加班，补回拖欠工资……这些要求过分吗？对高雪逸来说，当然过分。她可是一元银行集团捧上来的，断然不能向贫民让步，否则自己无法交待。
高雪逸强忍着不摆脸色，对王奕仍旧客气:“看在沈、袁两家接班人的面子上，我不会向上面说什么。希望你不要忘记本职。”
王奕愣了一下，默默攥紧拳头，想到沈梦瑶和在家休养的周诗雨，只是看着高雪逸被拥出警卫室上了军用车，转身向所有警察下达指令:“收队！”
本就习惯跑路的警察们迅速撤离，群众顾不上他们，一心扑向高雪逸搭的那辆车。人山人海的，张怀瑾、刘姝贤处在边缘也被裹挟，啥也不知道就光给人推来推去、踩来踩去。
“我穿了两年的鞋！”刘姝贤怒了，紧紧拉着张怀瑾挤出人群，去找几个革命团体的头目。
跑过湾湾便利店，刘姝贤发现招牌都砸了个稀烂，非常痛心。这家店商品平价啊，良心得很，专供时间守卫及普通百姓，是莫老板不挂名的私人产业之一，她上次敢进去白拿就是因为这个……
来都来了，顺便捡漏吧。刘姝贤随手捡起一包可以转卖的香烟瓶准备跑，刘闲从断了一半的墙壁后面走出来:“怎么又是你……”
张怀瑾不明所以。刘姝贤则高兴地说:“你在这啊！这一带你应该混熟了吧，有没有看见常委会大院看大门的刘洁？”
门店倒塌，刘闲正因突然失业而难过，翻个白眼回答:“不认识，我只知道除了当官的伤员都被送去一医了，你们去那儿找吧。”
刘姝贤格外热情，发出邀请:“我看你以后也没活干了，跟我们一块儿呗！就差你了！”
那份名单上标红色下划线的人即将集齐。张怀瑾心想，如果没记错的话。
刘闲只觉得刘姝贤说话扎心又莫名其妙，人还穷困潦倒没上次那副西装革履的样子。
便利店对面，时间规划局办公大楼，段艺璇正在办公室查“钻石基金会”的信息。她曾经往这个基金会捐款，看这次事件无辜受害群众太多，就想帮忙申请救助。从莫寒和戴萌手里接下基金会的是张昕，效率高，手续也简化了许多。再等不久就可以去时间银行取款。
账户名langyuzizun，段艺璇随手写到纸上。
彭嘉敏瞥了一眼，脱口而出:“狼与自尊？这个拼音……”
两人没来得及细聊，闫明筠敲敲办公室的门，说圈外特战队终于来了。
低空齐刷刷一排黑色重机甲无声飞过，与大楼天台齐平，还对那枚巨大的时间守卫金属徽章敬了个礼。段艺璇到走廊上举着望远镜，看清机甲中心是河岸金黄稻穗和红艳玫瑰交叉的图案，转头说:“事情好办，来的是1队。我去见一见张琼予。”
彭嘉敏连忙劝:“你自己去？不安全……”
开杨冰怡那架轻型机甲去不会不安全。
军队的到来并没有平息事态，常委会外围人群彻底失控，不仅暴力阻拦高雪逸那辆车开走，对所有穿制服的动了手。刘洁跟着警卫队伍走，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帽子都飞出去了。
“你他妈蹬鼻子上脸了！”警卫科科长忍无可忍开始还手，和平解决事件的可能彻底消失，双方都愤怒地往死里打。刘洁夹在中间都分不清是哪一方揍的她。
王奕带警察撤离没多远，听见暴力冲突最终还是爆发了，立即下令折返。这种事可在公安局职责范围之内，她有权管。
高雪逸在车里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就命令军队使用武力。按理来说分区驻军也归她管辖，可惜48区军队对“莫区长”和蒋司令官更加忠诚，在场所有军人都装作听不见高雪逸的话，一味闪躲。
“圈外特殊作战司直辖第一梯队！请群众疏散！”空中传来一位女指战员沉稳的声音，靠扩音器盖过了地面上各种喧闹与谩骂。
怪物血迹未干，万一人们打架受伤倒下去沾到了一点点都很危险。张琼予带队来处理怪物，事先可没听说还得疏散疯狂人群。众所周知人类之间的矛盾比杀死变异猛兽难搞。
还是凭两条腿跑回来的刘姝贤勉强解决了问题。她没出面，从刘闲那挖出一个大喇叭，还拉过来几个有点威信的小团体头目，好说歹说引导群众停止了暴动。公职人员也在张琼予呼吁下终于静默。
“诶诶，转移注意力，让大伙都去一元银行那砸砸东西，捡点时间储收器。”刘姝贤站阴影里出主意。
那银行受“地震”波及毁坏了一大半，而职工连轻伤的都去了医院，无人管理，正适合这些被逼上绝路的贫民们发泄顺便发财。刘姝贤路过那儿已经和张怀瑾淘了好几个时间储收器、一些比较贵的抵押物，还用公共电话叫苏杉杉过来帮忙销毁贷款记录……
人群四散开来，军队有序撤离，机甲缓慢降落，只有白忙活半天的警察们纷纷向王奕抱怨。刘姝贤、张怀瑾和刘闲三人终于找到了鼻青脸肿的刘洁。
“是刘洁本人你就吱一声！”刘姝贤看着刘洁。
“你觉得她还能无痛发声吗？”刘闲吐槽。
“肯定是她，快走，刘姝贤！”张怀瑾从另一边试图扶起刘洁。
三人合力把刘洁架起来，但在谁能背她去医院这个重要问题上产生了分歧，直到机甲全部降落停稳。
重型机甲足足有两三个成人高，如果小小图文忽略不计，庞大的金属机身是纯黑色的，与大块阴影相应，瞬间将她们笼罩。张怀瑾瞧见黑黝黝的炮口，压迫感更强。机甲右侧打开一道小门，驾驶员松开了攀着门框的手一跃而下，作战服猎猎生风，人稳稳当当落地，一手夹着圆帽一手向她们敬礼。眉眼如她动作一般干净大气。看服饰似乎是位少将。
“圈外特战第一梯队张琼予。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张琼予看得出眼前三个衣着朴素的群众是背不起地上那个……保安吧，还是先客气地问了一句，准备挥手叫下属送她们一程。
刚才因为太疼了懒得回答朋友问题的刘洁突然出声:“吱。”
张琼予:“？”
刘姝贤:“？”
张怀瑾:“？”
刘闲:“？”
第一次真正见到心仪对象就出糗怎么办？刘洁内心也是充满了疑惑，以及悔恨、羞耻。她少年时报名加入圈外特战队，虽然最终没通过，却记住了当时的张琼予，不曾忘怀。等了那么久才有缘相遇，怎么能……
段艺璇驾驶杨冰怡特制机甲到达，发现张琼予居然作战服都没换就要背一个女……女保安去医院？而且刘姝贤那家伙还在！
“她瞪我干嘛？”刘姝贤跟张怀瑾小声嘀咕。
“我说……你不会害怕吧？”张怀瑾很纳闷，但也没走开，任由刘姝贤躲到她身后。
“你前女友？前上司？血脉压制那种……”不再畏惧刘姝贤的刘闲大胆发散思维。
段艺璇只扫了她们一眼，不再关注，转而跟张琼予打招呼。
“好久不见，请我吃饭？”忙完正事后张琼予正式和段艺璇打招呼，带着笑的。
时间规划局占地面积大，空地忽然被张琼予及部下暂时停放的机甲占满，整整齐齐，显得杨冰怡那架机甲愈发突出。张琼予还以为段艺璇斥巨资送她的呢，了解原委后就要蹭顿饭吃。事实上，她们刚走进食堂。
段艺璇从窗口取餐，刷了两次卡，笑说:“我请，就怕你们急着走。有空我给你做都行。”
张琼予道谢，接过餐盘，边走边切入正题:“特地找我有什么事，为了那只怪物还是水水？”
最后半句话让段艺璇挑了挑眉，坐下来喝了口汤，没说“你们关系挺好啊”，只说:“都有。”
张琼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直接说:“行吧，需要我做什么，隐瞒那只怪物的来源，给水水撇清关系，帮你编一篇报告赶在高雪逸之前递上去？”
正有此意。
吃完晚饭，两人散步闲聊要去探望杨冰怡，忽然听见空中异响，抬头一看是几架直升机，机身涂抹着一元银行集团大股东袁家家徽。张琼予和段艺璇互相看看，一时语塞。
果然，头顶上传来ai毫无感情的语句:“宇宙最帅富二代驾到，通通闪开！飞机准备降落！”
段艺璇急忙大喊:“别停我们主楼楼顶——”
张琼予四下张望还有没有空地平坦可停机，就听段艺璇大声补充道:“刚晾满辣椒！”
直升机上的人大概是听到了。结果，直升机根本没准备降落，倒是有人跳伞，还非要炫个技，想方设法停到那栋办公大楼二楼走廊栏杆上，然后施展“跑酷”，华丽落地。到了张琼予、段艺璇面前，彬彬有礼又挥金如土，握手顺便赠送了每人365 h的时间。
“……你又想玩什么，袁一琦。”
“反正不是玩你，不欢迎？”
作为校友，袁一琦大概比她俩还要出名。不仅出生大富大贵家庭，袁一琦从小到大爱玩，人生经历非常丰富，逃学、参军、任教、作曲、打架、上太空、养球队、地心探险、搞行为艺术……甚至心血来潮资助过闹事工人，气晕了自家父母。绯闻满身不算啥。反正贫民或富豪闲了都喜欢议论她又干了什么。
像段艺璇、张琼予，可能多少有点理解，袁一琦这么多年不务正业刷新荒唐记录其实还是在反抗家族。袁家树大根深，溺爱归溺爱，最终总能把即将“玩脱”的唯一继承人辖制住。
“说正经的，我本来要去圈外玩玩，结果你们都在这儿，我呆几天也可以吧。”袁一琦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看一眼陆续跳下来的一群保镖。
一般人哪敢这么进时间规划局啊。段艺璇叹气，没让这一大群人去大门口做登记，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袁一琦，只说:“有句正经话吗你？我们这条件可住不了啊大少爷，天黑之前找沈律去。”
袁一琦眼神乱飘，张琼予就把那张名片塞她兜里，拍了拍她肩膀，开玩笑说:“最近圈外事多，陪你旅游是不行了，你要真想玩不如捐点钱给我们换装备，在后边观战。”
段艺璇笑了笑，一听就知道张琼予真的眼馋杨冰怡那批新机甲。
花家里的不心疼，袁一琦爽快答应:“行啊，看好了告诉我一声。你俩准备出门？去哪玩？”
走出时间规划局大门，袁一琦为市中心这一片“灾后现场”陷入了短暂沉默，以为原本就这样荒凉破败，不禁感慨:“听说48区落后，这也太夸张了段艺璇，你们还有工作的必要？惹到谁了，上面派你来废土养老？”
等她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就改口问段艺璇需不需要捐款，还说……既然一元银行在这里的分行也塌了，需要重整旗鼓，她正好能名正言顺留下来。
杨冰怡和王晓佳正在同一间病房里探讨“消除时间”的可能性，听见有人敲门立马闭嘴。
袁一琦一进门就认出了杨冰怡:“诶，我记得你，在我姐那干过是吧？”
有了这层关系，袁一琦不打算自己投资了，准备打电话告诉许杨玉琢。让银河科技集团跟杨冰怡合作比较好。
“感觉怎么样？”段艺璇站着问杨冰怡。
“谢谢关心，没死你手里。”杨冰怡微笑回答。
袁一琦用眼神询问张琼予:她俩有仇？
没多久袁一琦就被赶出病房，带着一大群保镖浩浩荡荡向沈梦瑶律师事务所走去，引得路人侧目而视。之所以走着去，是因为路面不适合开车，她也没开车来。后悔了。
还好不用走太久。两排老旧居民房中，一栋三层小楼赫然挂着律师事务所招牌，大门敞开，不少衣着脏旧甚至戴安全帽的人进进出出。一楼是沈律师工作地点，由于面向贫民免费提供法律咨询服务，最近很忙。二楼之前是她和王奕住，不过王奕已经和周诗雨搬进了原本堆放杂物的三楼。
袁一琦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沈梦瑶坐在办公桌后一抬眼就看见了她。
“你知道这里治安比之前差很多吗？”沈梦瑶暂时关了事务所，对袁一琦说。
袁一琦瞥见沙发上沾着水泥，地板也不太干净，就往前走了几步，站着说话:“我知道。”
话只说一半。她就是知道48区不安定才来找沈梦瑶。全世界都认为她们要复婚，难道她能不管？
“有喝的吗？”袁一琦抢在沈梦瑶教训她之前问，得到了一罐饮料，自己打开了喝。
沈梦瑶和那一群保镖都沉默着，看袁一琦喝完了又主动拿拖把拖地，自顾自地说:“48区应该没有豪华大酒店吧？便宜的我不住。”
沈梦瑶懂了，就说:“只有两间卧室空着……”
“我就一个人，我出钱的！”袁一琦直起腰指了指那群保镖，又说:“你们就去附近问问吧，租，算了，花点钱都买下来算了。”
有钱任性，安全起见，沈梦瑶住所周围几栋小楼房很快变成了袁一琦名下诸多房产的一小部分，暂时给保镖们住了。
王奕下班回来发现邻居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群西装壮汉，心中警铃大作，以为中央区有谁来追杀她和沈梦瑶……
“嗨，王奕，好久不见！”袁一琦入乡随俗换了一身衣服和拖鞋，拎着水桶和拖把出来。
评论(8)